第56章 挺好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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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若妍是第一個發現淩奕不對勁的人。
在他們剛剛相遇的時候, 宋若妍曾經問過他，“為什麽你的眸子一會變棕, 一會變藍？”
淩奕說：“淺棕是常態，藍色是正在運行別的程序。”
比如聯網搜索一些資料之類的。
宋若妍還開玩笑地問：“那你還會不會像紅綠燈一樣亮點別的顏色？”
那時，淩奕的表情很嚴肅, 他說：“如果我的瞳色變紅了，請摧毀我。”
宋若妍心裏大驚，噗通噗通，耳邊都是自己的心跳聲,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, 卻在面對機器人那雙陌生的眼睛時有了怯意。
“淩奕。”宋若妍伸出手，想要碰碰他。
淩奕聽到她的聲音之後，瞳色在紅色和淺棕色之間來回切換, 就像是他的身體裏有著兩個靈魂，一個暴戾, 一個溫柔。
宋若妍咬著下唇，她想起了自己在這個世界裏的特殊能力。
獻祭。
用作交換的東西越是重要，得到的力量就越強大。
宋若妍在心裏做了決定。
虛擬空間就是半個真實世界，人類在這裏死亡或許不會真的死亡, 但是醒來肯定都會有一段時間的不適, 而AI不同，如果在虛擬空間受到了損傷，特別是內部的損壞，現實世界裏的AI也會受到同樣的損壞。
在宋若妍做出了決定之後, 她的身上浮起一層白色的幽光。
她掌心的那道傷口快速地愈合，而在他們周邊的鬼氣也以她為中心，逐漸消散。
女孩發現了鬼氣的消失，騎在老爺爺的背上瘋狂掙紮。
老爺爺被女孩的動作帶得摔倒在地上，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，化作光點消失了。
“蔓蔓是好孩子，沒有做錯事情，為什麽要懲罰蔓蔓？”女孩哭出了血淚，兩道紅色的淚痕在她蒼白的臉上異常顯眼。
宋若妍發覺自己的腿部有了力量，她從輪椅上站起身，朝著淩奕走去。
淩奕站在原地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朝自己走來，眸子裏閃著紅色的光芒。
宋若妍踮起腳尖，捂住了淩奕的眼睛。
一雙手輕輕地搭在他的眼皮上，黑暗襲來，卻讓淩奕突然安心。
安心。這個詞對於淩奕來說，有些陌生。
“別怕，我沒事了。”宋若妍的聲音有些顫抖。
淩奕握住她的手，將她的手拉了下來。
此時的他已經恢覆了正常的狀態，眸子也從閃爍不明的紅色變回了淺棕色。
宋若妍並不知道淩奕在這短短的兩分鐘裏經歷了什麽。
淩奕握著宋若妍的手，將她拉入自己懷裏，對於他來說，宋若妍像是失而覆得的寶物，他不敢，也不舍得再放手。
在他將宋若妍擁入懷裏的時候，宋若妍身上的白光覆蓋在淩奕的身上，這種感覺很奇妙，就像他在曬著太陽補充能源一樣。
差一點點，淩奕就要啟動自毀程序了。
背對著所有人，淩奕的眼神很覆雜，覆雜得不像一個機器人。
沒有人知道此時的他在想什麽。
淩奕只是回想起了很久之前，宋建奇曾經說過的話——“江羅揚總不會以為，我宋建奇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吧？”
多虧了宋建奇的先見之明。淩奕垂下眼簾，看見了宋若妍手腕上系著的細鏈，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。
宋若妍感覺到淩奕的狀態已經好起來了，她松開了淩奕的懷抱，又確認了一遍他的眸色是正常的，才離開淩奕，走到在地上掙紮的女孩面前。
女孩似乎很害怕她，將自己縮成一個團子，抱著膝蓋，想要遠離她。
“告訴姐姐，村長在哪裏？”宋若妍沒有追究女孩傷害他們的責任，而是開口問她村長的位置。
女孩攥著拳頭，“你、你也是他的人？”
沒有黑氣纏身的女孩看起來也很普通，只是皮膚稍微蒼白了一些，瞳孔怪異了一些罷了。
宋若妍搖搖頭，指著自己，又指了指身後的三個大男人，說：“我和這些哥哥都是來幫蔓蔓的。告訴姐姐村長在哪裏。”
女孩之所以還留在這個地方，是因為她的執念，如果可以幫她消除了執念，或許她就可以去往生了吧。
無故被點名的莫影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，卻沒有否認宋若妍的說法，而是專心去照顧悠然轉醒的莫辰逸。
淩奕像是印證宋若妍的說法，將剛剛抽出來的劍又插回劍鞘，攤開雙手，表示自己不會對女孩動武。
女孩諾諾地告訴了他們村長的住址。
宋若妍點點頭，剛準備轉身跟他們一起去找村長，眼前的天空就暗了下來。
“淩奕？”宋若妍突然喊了淩奕的名字，聲音不像平常。
淩奕原先還站在原地，聽到宋若妍叫他的名字，才走過來，“嗯？”
宋若妍聽到淩奕的聲音很平靜，好像並沒有異樣，但她的眼前卻灰蒙蒙的，似是有一層什麽黑色的紗布蒙在眼前，她看東西都看得很不真切。
看來並不是環境的問題，是她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。
宋若妍咳嗽了一聲，試圖平覆自己的心情，朝著淩奕伸出手，扶住他的手臂，仰起頭，視線卻沒有焦點，她只是在找淩奕所在的方向。
其實她很害怕黑暗。
“……”淩奕反應過來她的眼睛出了問題，眉頭緊鎖，“是不是剛剛……”
宋若妍獻祭了她的視覺，換來了力量。
“沒關系。只是暫時看不見而已。”宋若妍試圖擠出一個微笑。
看不見的感覺並不好受，她感覺周圍都空落落的，自己只是站在一塊浮板上，腳下的這塊浮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沈下去。
沒有安全感。
淩奕握住她的手，“跟我走。”
他的步伐很緩慢，引導著宋若妍，帶著她回到輪椅上，讓她好好坐著。
因為看不見，所以宋若妍對聲音更加敏感，她可以甚至可以分析出淩奕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代表了什麽樣的心情。
“淩奕，我有點害怕。”宋若妍以為自己可以很好的接受這一段時間的黑暗，只要比賽結束她就可以重見光明了，可是她依舊害怕。
或許是剛剛淩奕的程序出了點問題，一時間還沒有轉過來，他並沒有在言情文庫裏找這句話的標準答案，而是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回答。
“看不見挺好的。”
宋若妍：？？？
“這樣就不用見鬼了。”
女孩鬼：感覺有被冒犯到。
淪為背景板的莫家兩人：這麽一聽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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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們剛剛相遇的時候, 宋若妍曾經問過他，“為什麽你的眸子一會變棕, 一會變藍？”
淩奕說：“淺棕是常態，藍色是正在運行別的程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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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，淩奕的表情很嚴肅, 他說：“如果我的瞳色變紅了，請摧毀我。”
宋若妍心裏大驚，噗通噗通，耳邊都是自己的心跳聲,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, 卻在面對機器人那雙陌生的眼睛時有了怯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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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奕聽到她的聲音之後，瞳色在紅色和淺棕色之間來回切換, 就像是他的身體裏有著兩個靈魂，一個暴戾, 一個溫柔。
宋若妍咬著下唇，她想起了自己在這個世界裏的特殊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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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作交換的東西越是重要，得到的力量就越強大。
宋若妍在心裏做了決定。
虛擬空間就是半個真實世界，人類在這裏死亡或許不會真的死亡, 但是醒來肯定都會有一段時間的不適, 而AI不同，如果在虛擬空間受到了損傷，特別是內部的損壞，現實世界裏的AI也會受到同樣的損壞。
在宋若妍做出了決定之後, 她的身上浮起一層白色的幽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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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發現了鬼氣的消失，騎在老爺爺的背上瘋狂掙紮。
老爺爺被女孩的動作帶得摔倒在地上，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，化作光點消失了。
“蔓蔓是好孩子，沒有做錯事情，為什麽要懲罰蔓蔓？”女孩哭出了血淚，兩道紅色的淚痕在她蒼白的臉上異常顯眼。
宋若妍發覺自己的腿部有了力量，她從輪椅上站起身，朝著淩奕走去。
淩奕站在原地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朝自己走來，眸子裏閃著紅色的光芒。
宋若妍踮起腳尖，捂住了淩奕的眼睛。
一雙手輕輕地搭在他的眼皮上，黑暗襲來，卻讓淩奕突然安心。
安心。這個詞對於淩奕來說，有些陌生。
“別怕，我沒事了。”宋若妍的聲音有些顫抖。
淩奕握住她的手，將她的手拉了下來。
此時的他已經恢覆了正常的狀態，眸子也從閃爍不明的紅色變回了淺棕色。
宋若妍並不知道淩奕在這短短的兩分鐘裏經歷了什麽。
淩奕握著宋若妍的手，將她拉入自己懷裏，對於他來說，宋若妍像是失而覆得的寶物，他不敢，也不舍得再放手。
在他將宋若妍擁入懷裏的時候，宋若妍身上的白光覆蓋在淩奕的身上，這種感覺很奇妙，就像他在曬著太陽補充能源一樣。
差一點點，淩奕就要啟動自毀程序了。
背對著所有人，淩奕的眼神很覆雜，覆雜得不像一個機器人。
沒有人知道此時的他在想什麽。
淩奕只是回想起了很久之前，宋建奇曾經說過的話——“江羅揚總不會以為，我宋建奇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吧？”
多虧了宋建奇的先見之明。淩奕垂下眼簾，看見了宋若妍手腕上系著的細鏈，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。
宋若妍感覺到淩奕的狀態已經好起來了，她松開了淩奕的懷抱，又確認了一遍他的眸色是正常的，才離開淩奕，走到在地上掙紮的女孩面前。
女孩似乎很害怕她，將自己縮成一個團子，抱著膝蓋，想要遠離她。
“告訴姐姐，村長在哪裏？”宋若妍沒有追究女孩傷害他們的責任，而是開口問她村長的位置。
女孩攥著拳頭，“你、你也是他的人？”
沒有黑氣纏身的女孩看起來也很普通，只是皮膚稍微蒼白了一些，瞳孔怪異了一些罷了。
宋若妍搖搖頭，指著自己，又指了指身後的三個大男人，說：“我和這些哥哥都是來幫蔓蔓的。告訴姐姐村長在哪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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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故被點名的莫影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，卻沒有否認宋若妍的說法，而是專心去照顧悠然轉醒的莫辰逸。
淩奕像是印證宋若妍的說法，將剛剛抽出來的劍又插回劍鞘，攤開雙手，表示自己不會對女孩動武。
女孩諾諾地告訴了他們村長的住址。
宋若妍點點頭，剛準備轉身跟他們一起去找村長，眼前的天空就暗了下來。
“淩奕？”宋若妍突然喊了淩奕的名字，聲音不像平常。
淩奕原先還站在原地，聽到宋若妍叫他的名字，才走過來，“嗯？”
宋若妍聽到淩奕的聲音很平靜，好像並沒有異樣，但她的眼前卻灰蒙蒙的，似是有一層什麽黑色的紗布蒙在眼前，她看東西都看得很不真切。
看來並不是環境的問題，是她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。
宋若妍咳嗽了一聲，試圖平覆自己的心情，朝著淩奕伸出手，扶住他的手臂，仰起頭，視線卻沒有焦點，她只是在找淩奕所在的方向。
其實她很害怕黑暗。
“……”淩奕反應過來她的眼睛出了問題，眉頭緊鎖，“是不是剛剛……”
宋若妍獻祭了她的視覺，換來了力量。
“沒關系。只是暫時看不見而已。”宋若妍試圖擠出一個微笑。
看不見的感覺並不好受，她感覺周圍都空落落的，自己只是站在一塊浮板上，腳下的這塊浮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沈下去。
沒有安全感。
淩奕握住她的手，“跟我走。”
他的步伐很緩慢，引導著宋若妍，帶著她回到輪椅上，讓她好好坐著。
因為看不見，所以宋若妍對聲音更加敏感，她可以甚至可以分析出淩奕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代表了什麽樣的心情。
“淩奕，我有點害怕。”宋若妍以為自己可以很好的接受這一段時間的黑暗，只要比賽結束她就可以重見光明了，可是她依舊害怕。
或許是剛剛淩奕的程序出了點問題，一時間還沒有轉過來，他並沒有在言情文庫裏找這句話的標準答案，而是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回答。
“看不見挺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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